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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遗忘的张冠李戴张樱红李戴章节试读
我穿书了,但书里没我这个角色。
可换句话说,这是一个放哪本书都可有可无的角色。
你见过小饭馆里端着茶盘的跑龙套吗,没有名字也没有台词的那种。
我现在就是。
……就很迷。
只因为我在电影院里看一场极其无聊的电影,无聊到睡着,就被空降到这里来端盘子了。
穿的还是古装,粗麻短褐那种。
这间小店看起来很有些年代,生着霉斑的地板坑坑洼洼,棕木桌漆色斑驳,空气里满是咸滋滋的油腥味。
墙上的那扇灰木窗完全关不住,嘎吱嘎吱的响,外边的雨还下得很大。
怎么看怎么诡异。
我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站得有一会儿了,完全不知道我出现在这里的意义。
左手边靠墙的柜台上,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时不时抬头瞟我几眼,手上的算盘拨得飞快,一刻也不停。
那声响,跟我昏昏欲睡时听到的室友熬夜赶论文的码字声差不多。
看样子,他像是这间小店的掌柜。
我说,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?掌柜的发了话。
啊?你说我?我有点不知所措。
赶紧把茶给人送去。掌柜的挑了挑眉。
我愣了愣,因为他没有说给谁送去。
突然穿过来,我很迷茫。
就近那桌,一个青面大汉在大口大口的嗦着白面,腰间挂着把朴刀。他对面的人一边很不耐烦地敲着桌子,另一只脏兮兮的手在抠脚。
远处几桌,大半都在干巴巴地张望着等着上菜。
我一下子更加的迷茫了。
最后面靠窗那桌。掌柜的叹了口气,一天天的,总跟没魂似的。
我噢了两声,忙端着茶过去了。
在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以前,还是遵守规矩的更好。
只是放下茶的一瞬间,我听到那桌一男一女的称呼,顿时打了个激灵。
我知道这是哪本书了!
我面前这个看起来无比高冷的背着双刀的美女,就是女主!
我一时间激动得手抖,一脸姨母笑地望着她,搞得那桌的两个人无比诧异。
我们一会儿吃完就结账,不会吃白食。男人说。
我点点头,微笑着回到原来的位置。
在那本书里,女主和他的师兄下山寻人。一个大雨天,一家野店,她和分散多年的男主相遇了。
如果我没有猜错,这里就是他们即将相遇的地方。
我说,你又在那里傻笑什么,接着上菜去啊。掌柜的弹了一枚瓜子到我脑壳上。
我下意识地瞪了他一眼,不情不愿地端菜去了。
哪桌的?我没好气地问。
掌柜的又气又笑,把一个破本子扔过来:你自己写得好好的,反过来问我了?
我瞥了一眼,上边的字又大又丑,详细记录着每一桌的菜品。看来应该是原主写的。
我只好接着上菜。
汗臭,脚臭,大雨的腥臭,还有劣质的地沟油臭,把这间小店熏得雾蒙蒙的。
有个大汉光着脚踩死了一只路过的老鼠,用脚趾头夹着血淋淋的尾巴扔到一边,喉咙里还发出了轰隆隆的笑声。
我打了个寒颤,跑到门廊上干呕了起来。
书里头随随便便的一个野店,卫生条件居然能差成这样。
我开始担心一会子男女主要怎样在这个煞风景的地方相遇了。
就在这时,男主到了。
青皂靴,蓝披风,里边是一件银灰色的长袍。再往上看,是一张很清俊的脸,他的眉毛浓得像墨。
他三步两步跨过门前乌黑的积水,到了房檐下,收伞。
雨水顺着油布青伞面往下滴,门口就又多了一滩水迹。
出现这种特写镜头,是男主无疑了。
店家,里边可还有位置避雨?男主问。
有有有,客官里边请!我一下子来了精神,领着他和后边的小跟班往里去了。
你说巧不巧,整个小店就剩下女主那桌旁边有空位置。
客官请坐!我殷勤地擦了擦桌子。
我怕等下男女主进行肢体接触时还要顾及袖口的油渍,或是衣摆上的汤汁。
男主走过来时,扫了一眼旁边的桌子,脚下一顿。
而那桌的女主也适时抬起了头,也是一愣。
四目相对,一眼万年。
回忆是无声的洪流,滚滚而来,奔腾不息。
一点火星,便能燃尽整片森林。
男主的手紧了紧,他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奇怪的表情,可泛红的眼角已经出卖了他汹涌澎湃的内心。
女主先是惊诧,微微张着樱红的唇,鼻翼轻颤,眼里的柔情一闪而过,取而代之的是嘲讽与凉薄。
七年未见,已是云泥之别。